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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0.11.14
今年,朱一龙有好几部作品播出,他为角色消瘦的样子很符合这次Vogue Film里敏感艺术家的感觉。他与第一次合作的李冰冰一起,要演绎一对十年未见的精神伴侣,那种感觉,就像他出演任何一个角色,跳出跳入之间,考验的是演员之间的默契,保持打开,保持放松,也许,一瞬间就对上了。
镜中人
导演杨同坤告诉朱一龙,在《镜中的你》他的第一场戏里,窗外的景色是星球和夜空。他将倒一杯酒,在窗边踱步,想点自己的心事。但其实片场是一家私人艺术馆,落地窗下的花圃和枯草都被蓝色泡沫板覆盖着。朱一龙进入艺术家Z沉思独处的状态时,很多人都得在不远处围着他。 “演员就是一个当众孤独的职业”,朱一龙说。
谈起神秘的“Z”与策展人L的关系,导演用行为艺术家乌雷和阿布拉莫维奇举例。朱一龙很早就看过两人的故事,也被他们的作品吸引。“他们对很多事物的判断和想法,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琐碎生活。他们感受生活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也是另外一种方式。”乌雷和阿布拉莫维奇是创作伙伴,也是爱人,一起完成了《时间中的关系》《海上夜航》等等行为艺术作品;在《情人·长城》中,他们分别从嘉峪关和山海关出发,朝着对方走去,三个月后他们在二郎山汇合,但这次创作成了他们的分手仪式。多年后,他们在展览上重逢,一直平静的阿布拉莫维奇落泪了。
《镜中的你》里, Z先生和L小姐也经历了一幕久别重逢。“坐”,镜头前朱一龙抬起手,直到李冰冰出演的L完全坐下,他才缓缓移开眼神,坐在她身边。这是一种熟悉的疏离感的体现。“他会产生一些下意识,”朱一龙说,“如果他们两个一直在一块儿的话,可能拉着就一块儿坐下了,就算再熟悉,他们也有十年没见了。”
在另一个房间,接受采访的李冰冰也提到了此刻人物间的“距离感”和疏离背后的“亲近感”。演员间的默契在朱一龙看来是“一搭上,一瞬间”的东西,“就是真实交流,人和人真实交流起来了,演出来就不会有错。” “现在大家看电影多了,容不得假的表演,有时候你哪怕在‘洒狗血’,如果他能感觉到你的情感是真实的,他也会被感动。但如果不是,哪怕你设计再多,台词再丰富,你的表演节奏再好,看完之后他只会觉得这是很精彩的表演,不会被打动。”在《镜中的你》这样的时装短片中,故事的前因后果没有篇幅去完整交代,演员更多带着自己的理解来,在现场完成碰撞。尽管话不多,但李冰冰能察觉朱一龙的“open”,“你跟一个人在一起,如果他/她愿意接受你,你是能感受到的;如果他/她一直很排斥你,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我觉得他是打开的,是愿意接受的。他知道久别重逢是什么,他是个好演员,是个演戏的人。”
“镜”是这部短片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朱一龙一直觉得镜子很有趣:每个人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想点其他的东西,镜子里是你,但你不一定是在看自己。镜子也是艺术家Z的作品,从三面清晰、模糊、破碎的镜子中,他将自己打碎再重塑,正视的是不同阶段的自己。“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啊”,朱一龙攥着他的保温杯笑着说,手每一动,杯子里就发出冰块相互碰撞的声音。短片中Z手持喷壶把镜子喷得满是水雾的动作和节奏变化是他的主意。水雾不够密集时,他捏喷壶把它喷满,由慢到快,由迟滞到急促, “他也在感受这个创作过程,一点点去雕琢、审视、修复,那也是他的一个态度。”在镜头前即兴发挥需要演员对剧本逻辑有细腻的判断,也仰赖松弛。朱一龙发现松下来的自己更敏感,同时关注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他找到很多自己的方法去辅助敏感的情感。“你需要这些去把表演的东西化到最小,再通过其他东西把内容表现得更丰富,其实挺难的。包括朱一龙在内,国内专业院校出身的演员都在同一个表演体系中受训。但和艺术家在创作中走向千差万别一样,每位演员也会在基本功之上谋求自己的表达。“那是很古早的一个舞台剧表演的体系了”,说起自己专业领域的事情,朱一龙语速变快,话也变得多,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评价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
叛逆者
《叛逆者》的原著小说很短,沉浸其中的话,一两个小时就能读完。书中林楠笙的第一视角仿佛完全被人物自己收藏,但剧本将他的十年补全了。从最早在特训班,到被挑选到上海站成为一名特工,到最后抗战胜利,剧本铺陈了完整的林楠笙成长线。进组的第一个月,朱一龙拍得很焦虑。他把林楠笙的人生分成六个阶段,在同一个场景里,有时上午他是林楠笙第六阶段,结果下午就突然跳转成第二阶段,然后又变成了另一个阶段。“真的很崩溃,这个时候除了单纯的感受之外,如果没有理性技巧的辅助,你是完成不了的”,朱一龙说。起初,林楠笙是个没有人物方向可使劲儿的角色,他的身份、立场、周围的人、人生境地、合作者和敌人都在不断发生变化。之前,朱一龙第二天拍摄前只需要翻翻前后场,回忆人物关系,了解这场戏是在表达什么。但《叛逆者》中,这部分的工作量是巨大的,前后场他的状态很可能是割裂的。为第二天做功课时,他要把剧本一直翻到很前面去,“就怕万一漏掉了什么细节”。
小心翼翼,时刻紧绷,这或许也是林楠笙的日常。十年中,这个人物不断在承受相遇、相聚、离别、永别。如何表现林楠笙与身边人的分别是朱一龙作为演员很难提前想成熟的。他会大量遇到这样的戏,就把一切交给当下的感受吧。关于林楠笙的故事,朱一龙很喜欢《叛逆者》小说里面规定的情境和状态:他的人生被大量留白,这个人物会更神秘,你可以对他内里的情感做更真实的想象。在每个阶段都演了几场戏之后,朱一龙慢慢在心里把这个人的割裂片段串联起来,找到了每个阶段典型的心理依据或外貌特质,而他并不是唯一在经历这些的人。王志文、张子贤、童瑶、朱珠,每位对手演员的角色都和朱一龙的林楠笙在某阶段存在交集,但在故事中“好久不见”再重逢后,朱一龙发现面前的对手演员的状态也不一样了。“你会有一种特别恍惚和时间过渡的感觉,因为大家都发生变化了,每位演员也特别努力在寻找他的变化和在当下那个阶段的不同。这种感觉就非常好,你的体验感觉会特别强。”
在完成一场林楠笙打电话的戏后,朱一龙杀青了。“就……杀青了”,朱一龙往沙发靠背的方向一仰,说出了当时他脑子在想的话。“就挺想快从这个人物里逃离的感觉,因为长时间在一起。林楠笙这个人太辛苦了,跟他一起走了那么长之后,你终于可以客观地从里面跳脱出来了。”
松弛
《重启之极海听雷》对朱一龙的体力确实是一个考验。六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就是拍戏、睡觉、拍戏、睡觉。这是一个富于冒险色彩的戏,大家明确了一个方向:“铁三角”在一起时会特意多地创造一些轻松快乐的场面,让观众觉得“有小哥保护着,有个胖子在旁边,出生入死也不太糟,你永远不会觉得沉闷”。和说起自己的其他角色时一样,朱一龙用“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描述吴邪。只是形容起前半部分吴邪病弱的样子,他说了点狠话:“当时就怕观众看着累,这样的一个角色一直要死,然后又要死不死的,一直是那样的一个状态,还挺折磨人的。”
除了自己在镜头前的松弛,朱一龙希望自己的创作环境也能稍微松快一点,这样能有办法不断修正自己。“你得需要时间思考,有时间去反省一下自己和前后的所有事情该怎么去串联。”《重启》拍完之后,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判断。他体会过紧张和松弛带来的不同状态,“我还是觉得需要一点点时间去想一想。”
2019年,朱一龙作为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的全球大使去纳米比亚看望黑犀牛。今年他原本还要去非洲看大象,只因为疫情的关系没有成行。在这个世界上,朱一龙还有很多地方想去。天地很大,“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人,在同一时间过着自己的生活,如果总是把自己局限在这一个地方,视野会非常的窄,我还是想让心胸和眼界都更开阔一些。”
两年前,朱一龙第一次和Vogue合作也是在冬季临近年底的时候。那时问他2018年过得怎么样?他说,自己把过去之前十年的杂志都拍了。今天,无论是电影还是平面拍摄,每完成一段,他还是保留了之前的习惯,走到监视器或电脑屏幕后,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去看看自己的状态。“现在比那个时候可能还是……稍微稍微游刃了一些”,夸自己总会让朱一龙不大好意思。今年,他有几部作品在上,也有新作品在拍,未来路还很长,我们也期待着下一次,与他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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